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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转的齿轮

2013-8-11 16:16| 发布者: admin| 查看: 1547| 评论: 0|原作者: 广西武宣县志愿者 陆一川|来自: 新西网

摘要: 运转的齿轮 ——记我的西部志愿者之始 从到达服务地正式开始工作至今,刚好十天。在这十天里,我对武宣县所了解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它说下雨就下雨的脾气:前脚走进小礼堂时,抬头还是湛蓝的天;等过一个小时离开小礼 ...

运转的齿轮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记我的西部志愿者之始

    从到达服务地正式开始工作至今,刚好十天。在这十天里,我对武宣县所了解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它说下雨就下雨的脾气:前脚走进小礼堂时,抬头还是湛蓝的天;等过一个小时离开小礼堂,门外地面的积水足以浸湿一双鞋。而在我读大学的南宁,如果要下一场雨,非得乌云密布、闷热难忍个三五天不可,很多时候即使闷上一星期雨也下不下来,大热天的能把人憋得烦躁不已。都说了解一个地方的天气特征,是贴近这个地方的第一步,这样的武宣县,明快而清爽,像个开朗率直的小伙子。

    我在县城的生活并非普遍想象的那般家徒四壁,朝不保夕。相反,我还觉得组织为我准备的住宿条件好得大大超出我的预料。初到此地,我便被这个县城的风景吸引——远处连绵的山岭,不高却覆着沉稳的绿,令我想起自己的老家;所服务单位是县政府,大院里高树葱茏,每一棵都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树龄。闲暇时在院里和县城里到处走走,心情十分舒畅。

    然而,每每沉静下来望着宿舍窗外的工地吊臂,我都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:究竟为什么,我要参加西部计划,做一个志愿者?不是没想过这道题,可一想起来总有些左右为难:父母亲朋问起时,我可以将优惠政策背给他们听;然而政策归政策,优惠政策并非我想要的;单纯喊着口号,又自觉虚伪。政策和口号是否值得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县城付出我的青春,如何付出又付与何方?

    十分意外地,县看守所给了我答案。

    当日原本很平凡:全队前往看守所,了解看守所的作用、发展历程和累累成绩。烈日当头,又热又渴,但正当我除了找个阴凉的角落躲一躲几乎无心他顾之时,我被领进了羁押未成年人罪犯的天井。

    排成一排的罪犯,个头不高,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孩子,只有剃得薄薄的平头与身上的囚衣代表了他们的身份。再仔细观察他们,双眼漆黑,却非同龄人珍珠般灵动,而像一滩滩将枯的水洼。书记对他们讲话,他们也仅是木然地听着,让回答“是”,便诺诺道“是”。

    书记道,我带大学生志愿者来看你们,是为了让你们给他们上一堂课。

    而这堂课,全程不过五分钟。两个志愿者和一排平头少年互相匆匆一瞥,留在彼此脑海里的或许是“大学生”直冒傻气的眼镜,以及少年们身上水彩笔涂鸦似的“不悔”纹身。

    离开时,看守所的大姐介绍,这些少年,从偷窃到伤人,乃至强奸,无一不犯。可他们的年纪最小不过十五岁。大姐叹气,都是给那些乱糟糟的网游闹的,人物着装暴露,内容充满暴力。

    我忙不迭点头,一阵酸楚。我们本在同一片天空下,看到的风景却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当我十五岁时,上的是市里的初中,父母告诉我什么书该看什么不该看,老师教导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;而他们十五岁时,或许父母不在身边,或许无学可上。

    当我开始叛逆时,跟父母怄气,和老师顶嘴;而他们开始叛逆时,不知做人的法则,跨出了底线。

    当我读了高中乃至大学时,在学业和社团活动恣意挥洒,视线投向无尽的未来,活力四溢,衣着光鲜;而他们已经进了看守所,目光所及均是干涩的白墙,蔫头蔫脑,囚服加身。

    假若那些看守所里的少年获得过足够的知识——把手伸向他人的钱包会带来什么;将刀子刺向他人后将面临什么;到了某个年龄,身体出现的变化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;除了游戏的世界,真正的世界又有什么——那他们不至于如此。

    人说社会治安是警察叔叔管的事,与我们小老百姓无关。

 ——真的吗?

    人说稳定发展是政府部门管的事,离我们小老百姓太远。

 ——真的吗?

 人说繁荣昌盛是党和领导管的事,我们小老百姓插不上手。

 ——真的吗?

 志愿者所能做的许许多多,就在这一瞬间展开来。从前专心背诵过的“事物互相联系”原理,化成真实现身说法。摆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一纸政策和一句口号,而是一架需要我将自己当成一个微小齿轮去协助运转的大机器,一条需要我把自己当成一块普通砖石去铺就的长远大道。

 那天起,我回到自己房间后,总要望望窗外那片工地的起重吊臂。吊臂上方天空永远是清澈的蓝,日升日落,鸟去鸟还,雨水落了又蒸腾,云彩聚了又散开,而时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们,它往前走又仿佛没走,后方漫漫,前方遥遥,比这苍穹还要浩渺。

 但纵使时间如银河般绚烂,那些少年们所能看到的,仍只是铁窗框出来的方块。

 我想起岗位上的主任为我签写协议时对我说,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志愿者。我回答说是啊,心里为遇到了这样一位主任而高兴。

 我想起即将跨出大学校门时,还对自己能力定位彷徨不已,甫一见志愿者的海报,便感觉一颗齿轮找到了可以紧紧咬合的部件。那股冥冥中的冲动,或许来自高中同桌对着街上乞讨老人所说那句“我觉得社会非常需要我们”,或许是99年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事件后,贴在墙上“国家兴亡匹夫有责”的标语,亦或许是沉浮在98年洪水间,士兵们手把手肩并肩搭起人墙之背后,一句句歌声问着的“你是谁,为了谁?”

 而今,倘若能减少一个走进高墙面对铁窗的少年,我愿意做任何事;倘若能让大机器转动得更稳定,道路更平坦,我愿意啊,做任何事。等下一次再与父母通电话时,我便不用再背诵文书政策,我能挺起胸膛,告诉他们我这个答案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陆一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3年8月10日于广西武宣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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